别睡得太晚 别爱得太满

追凌。“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。”

风月春秋不相沾:

#魔道祖师#
#追凌#



曾记人间万丈,皓月无光,春秋千万种,见金星雪浪——
落雪无芳。





“蓝思追,我是不是真的做的很差。”


“阿凌已经很好了,能独挡一面,无论是江宗主,还是魏前辈,都会觉得很欣慰的。”


长夜漫漫,璀璨星光,恰似故人眼眸见灼亮目光,如月色浅浅,柔情千种,牵心动魄,银光洒至兰陵,是难得的静谧。


彼时的金凌已是少年初成,褪去那半身稚气,眉目间的朱砂是他平身最多的骄傲,曾怀桀骜,曾怀赤子心。


彼时他心怀的,有那炽热的英雄梦,有夺人的胜负心,亦有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肆意。他也曾着金星雪浪袍,眉间一点桀骜风光,性子坚韧别扭,却也是那神色动人的模样。


彼时的金凌,也有与蓝思追月下言欢,看星辰如海,听那人耳边温软。


即便是几句不经意得温柔,都足以让金凌那情窦初开的心怦怦直跳。


“我真是疯了……”他喃喃。


那时岁月静好,纵使兰陵混沌,金凌仍有江澄在背后扶持,蓝家也鼎力相助,蓝思追时常伴他左右。


栽一棵梨花树,种金星雪浪,埋一壶天子笑。


“阿凌,还要我陪你练剑吗?”


那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啊,在那月色下的眼眸像是含了荷塘里的清澈,亮而夺目,是恰到好处的柔和。


“谁想要你陪我了!只是这一招半式我不熟罢了,又不是不会...”


“好,阿凌会,那我觉得阿凌练的好,想跟阿凌练,行吗?”


蓝思追曾想,就练到天荒地老,白头青衣。


但那是曾经,是以半寸从岁月中偷来的风花雪月。


金凌终究没等来那白头青衣,兰陵那院落里也不复是月下舞剑,朗朗笑意。


那是从蓝家那而得知的消息,金家是最后一个接到的。


蓝思追定亲,是仙家中的一名女子,据说是那花容月貌,性子温和的好姑娘,是蓝家求的亲。


蓝思追却是跪在那蓝老先生的院门口,身后空无一人,已是冬日的凛冽,姑苏是大雪纷飞,他跪在门口,已是被雪没上。发丝被雪化作的水打湿,渗到脖颈,背后,刺骨的寒意。


却比不上蓝思追心里的半分。


“进来吧。”


那房门一开,蓝思追神色不变,头也不回的踏入,而后便毫不犹豫直直的跪在那坚硬的地上。


“思追恳请老先生,收回亲令!”


“你要我收的,究竟是执管蓝家的令,还是那婚令。”


“思追愿辅佐其余弟子,恐难当家主一任。”


他从未想过,那日蓝老先生让他代管蓝家,竟是为了扶持他上位做主,更是不明就里的添了婚事,连那消息也传的飞快。


蓝家于他有养育之恩,于他有亲情之爱,若让他撇弃蓝家不管那是不可能,可若让他违背心意,他也是不愿。


更何况,纵使这天地浩大,他那心里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,如何容得下他人。


“起来说话吧。”


跪在地上的身影一动也不动,垂着头,辨不清他话语里的情绪,只觉得坚定而执着。


“思追恳请……”


“我知道,你不愿。”


话被中断,他抬起头看着蓝启仁站起来的背影,在明亮的屋内,他看着摇曳的烛火,晃了眼,再看那老先生时,却是看见他眉目的愁容和那饱经风霜的面庞,身材也不再高大雄伟,透露出的是一种时过境迁的哀叹。


究竟何时开始,那精神抖擞的蓝老先生也变得郁郁寡欢,那曾沉稳成熟的面容也变得苍老,就连说话的语调间也不再是那底气十足的劲力。


“你不愿,可蓝家也是退无可退。”


“说起来,是我的过错,让他们父亲早早地就离了去,当年忘机的一意孤行,原是不甘的,但我想着还有曦臣,蓝家不必落入衰败萧条的一步。”


“世事弄人,他却也是步了前尘,这双壁何不是为情所困?如今曦臣心魔未尽,在静室里是不闻世事,忘机与魏婴……罢了,不提也罢。”


他转过身,看着仍跪在地上的蓝思追,面色从生硬到平缓,再到无奈的笑,透着股无力的沧桑。


“这是我的自私,我不愿蓝家从此被抹去。若后继无人,那便是最大的失败。”


“思追,你可懂?”


如何不懂。从蓝老先生说起那事时,他的神经从紧绷到颤抖,最后是拨落了尘埃落定的琴弦一般,化作无声。


“思追……明白了。”


他站起身,踏出房门,从温暖的室内再感受到冰冷的空气,骤然让他混乱的大脑被泼冷水般清醒。清醒到他终于明白,堪称戏剧风采的一幕,的确是落在他的身上。


这序幕是他责任的开始,亦是他那如脉脉春风消散的繁华落幕。


儿女情长,抵不过这天地人事。


“阿凌...”


可悲,可叹。


大婚那日,是仙家众门再度聚首的一日,几乎是大大小小的仙门都来庆贺,江氏也好,聂氏
也罢,总归兰陵仍是最后知晓的一家。


当那喜帖送来的时候,金凌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,就好像撕心裂肺的疼。说不上来的失落无意,就像水月镜花的烟消云散,他拼尽全力想守住一丝的柔情,却发现,那似是他一厢情愿。


大婚前夜,他一人,在那时常与蓝思追练剑的院落里,看着满院的金星雪浪,四处都是他的身影,一颦一笑,温润软声,都像在耳边萦绕。


像思绪万千汹涌澎湃,周身的宁静放空至远,树下身影婆娑的人,看着院落里开得张扬明媚的金星雪浪,落在少年那曾光彩夺人的眼眸中,终不复过往。


他一个人执剑,招招致命,杀伐戾气的暴涨,几乎是将院落里那春日薄寒开的尚早的金星雪浪,斩落满堂。


“蓝苑,你这个骗子。”


骗的我痴心妄想,一厢情愿,是可笑的自作多情,为你的桃李春风白付一分。


那日的金凌,穿着一身金星雪浪袍,眉间的朱砂像是被这春日的金风玉露沾染,红的恰似血珠,好看的紧。


却又生生的灼了蓝思追的眼。


他以为他可以在见金凌时,怀着平淡如常的心态,把握住自己的每一分情绪,撇去眷恋的情,舍弃奢望。


可他错了,当他见到金凌的一刹那,他觉得自己一身的红袍像是莫大的讽刺,他的朱砂红,他落不到金凌的眉间,吻不到那一点魂牵梦绕。


喉咙哑声,发不出丁点声响。


眸光深邃,他看着金凌。


那人儿面容上是不显山露水的笑意,带着客气的情绪,送上珍贵的厚礼。他上前,与身边的人打招呼,离他越来越近。


一步,两步,三步。


他含着如沐春风的笑意,眼眸中是那平波无澜的目光,疏离,陌生。看不见那少年曾神采飞扬,意气风发的半分熟悉。


“我祝蓝宗主,喜结良缘,白头偕老。”


“……多谢。”


擦肩过身,蓝思追好像还能不经意的嗅到那人身上好闻的牡丹花香,动人心魄。


再回神,就已是拜天地的良辰吉时。


满堂的人,那精心装扮礼堂,喜字当头,皆是那红火的颜色,像热浪滚滚。侵占蓝思追的思绪,他的眼眸里看见的红,只有那人眉目间的朱砂醉人。


“阿凌……”


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心怀如兰,君不可追,我拜天地,就谢天地赠我的一度春风。


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姑苏蓝氏,家主蓝苑,我拜高堂,就谢人世养育之恩的珍重。


“夫妻对拜——”
拜以姻缘,红尘烟雨,我拜良宵,就谢人间情不所衷的刻骨。


“阿凌……”


那被唤阿凌的人儿,顿住脚步,侧头,那精致的眉目间透着无谓的情绪。


“蓝宗主,还有何事?”
“我……”


千言万语的话在嘴边,涌不出,汇不成一句话,就连他心中的揪心煎熬也无法达到千万分之一,难言,无言。


“我曾祝你,喜结良缘,白头偕老。”


“我再祝你,功成名就,风光无限。”


“我还祝你——”


“红尘旧事,一干二净。”


“蓝苑,就此一别,经年不见。”


“阿凌……”


终还是,具无应答。









“少年不知爱恨一生最心动,何日再相逢。”


By常淳

评论
热度(63)

© 婺苳芜 | Powered by LOFTER